研究曹操家族基因的意義何在?
韓昇
復旦大學歷史系教授、博士生導師,日本關西大學東西學術研究所外國研究員,中國社會科學院佛教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員,廈門大學宗教學研究所兼職教授,中國魏晉南北朝史學會理事,中國唐史學會理事,中國日本史學會常務理事,福建省歷史學會理事,日本唐代史學會會員。
我們這個研究不是為了給曹操找祖宗,我們最主要的目標是什么?要解剖一只麻雀。這個麻雀是用來干什么呢?打通從現代人身上尋根的路,把這一條道路打開。如果我們能夠尋根,那么我們就可以做很多的研究了。比如說中國的歷史寫到今天,歷史上這么多的民族,我們掌握了一個基因沒有?哪一個民族的基因你掌握了呢?一個都沒有。
我給你們舉個例子,中國某個邊疆地區,外國歷來認為說這個地區是歐系的地方,跟漢族無關的,漢族是擴張,我們能拿什么去跟他說,我們只能拿歷史書嗎?《漢書》嗎?《漢書》記載,張騫走通絲綢之路,鑿空之旅。鑿空什么意思?第一次走的,洋人很高興,不就證明你們擴張了嗎?漢朝才鑿空,那漢朝擴張了,漢之前,這里的人群已經形成了,恰好證明你擴張。我們就在這個地區,那是非常炎熱的地方,古代的樓蘭國今天都變成沙漠了,是吧?在那個地方我們把樓蘭的女尸還原出來,你們可以到我們實驗室去看,還原以后才發現原來是個大美女,真漂亮,深目高鼻,確實長得就像洋人一樣的。所以你根據她的骨頭,你可以把她的相貌復原出來,一復原不就證明她是個洋人嗎?不是你漢族的嗎?好,做基因。基因做了,我們這個地區做了小河墓地,做了多個能找到的遺骸的基因,我們做了,做了以后,數據全部出來。3000年前,比《漢書》早多了,3000年前這個地方,就是一個從歐系來的人跟從中國過去的亞系的這些人,亞洲系的人在這里交融的地方。這個地方的這些人群,你不要看那個樓蘭美女深目高鼻,像洋人一樣,她身上的基因,漢族的占到百分之五十幾,差不多是一半對一半,漢族略多。這個地方自古以來就是漢族在這邊活動的地方,也是一個歐系跟亞洲系的人群在這里交會的地方。這個數據一出來,好了,你看現在全世界對這個地方的整個認定就用這個說話,中國有了話語權了。
所以這樣子我就說,我們一旦走通了這條路,解剖成功了這只麻雀,今后我們做什么?中華民族形成史。全世界有哪一個民族,哪一個國家像中國這樣子,它是一個文化意義的民族,對吧?漢族不是個種族意義的民族,它是各種民族在不同的歷史時期不停地融入,融進來,融進來以后,大家都認為我們是漢族,其實你如果從種族,從遺傳學你去看,這個里面成分太復雜了。但是大家都認為我們是漢族,而且它還在不斷擴大。那好,每個時期怎么融入的?它和歷史的記載,我們可以看到這個融入的過程不見得都是一帆風順的,也有血淋淋的,也有斗爭,有屠殺,最后走到一起,最后我們親密無間地坐在這里。你在世界上能找到第二個這樣的民族嗎?你只能找到一個美國是移民國家,才多少年的歷史?300年。美國作為樣板在世界上,所以我告訴你,我們可是有3000多年,比你長多了,至少3000多年。我們就是一個融合的。所以我們要做我們的民族從我們起源開始,從我們傳說時代的基因一直延續下來,這個我們必須做,古代的所有民族,我們應該把它的基因樣本全部建立起來,以后你才能說話,是吧?
我們應該做很多家族的,曹操這個家族既然成功了,將來我們再積累幾個例子,我們經驗更成熟,我們的方法手段更好,我們就可以去做前面說的中國夢想做的李唐家族。唐朝盛世主導的家族是什么?我們可以把它做出來,我們可以看到唐朝為什么那么繁榮,它的民族融合,它的民族的多樣性,奠定了它文化的多元性,才有了那么繁榮、那么盛大的氣勢。我們還可以做很多具體的人物,很多具體歷史上的人物,他這個血脈的關系是非常復雜的,甚至還有很多姓改的。自從我們公布以后,我都不敢來復旦,來這里天天就被姓曹的堵在那邊,這個驗血,那個驗血。還有一個跑過來姓王,我說你來干嗎?他說你知道嗎?我祖上是朱元璋二十一子,朱元璋的,明朝滅亡以后,我們躲避迫害,我們改姓王。那好了,朱元璋該不該做?這些如果我們分成幾個層面,幾個歷史時段,從縱向,時間上各個歷史時段,從空間上來說,我們從民族、家族到個人,幾個層次分別展開。那么整個中國的歷史,中華民族形成的歷史將是豐富多彩的,這才是我們的目的。所以曹操對我們來說只是一只麻雀,一只恰到好處的麻雀。所以從這個意義,我就覺得我們第一階段做的研究的意義價值要大得多,就是2010年從現代人找到曹操的基因O2*-M268,后面最近公布的掀起這么大浪的,其實只是一個驗證而已,用確證的東西驗證我們沒做錯,證明這條路確實成功了,僅此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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